林默和叶小婉刚领证不到三个月,还住在那套贷款三十年才买下的两居室里。
林默是个程序员,整天和代码打交道,话不多但心里有数。叶小婉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,
爱热闹,朋友多。第一章林默加完班已经是晚上十点半。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关上电脑,
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。掏出手机,没有叶小婉的消息。她下午说过今晚大学同学聚会,
会晚点回来。他习惯性地划开屏幕,点开那个定位软件。
结婚时他半开玩笑地在叶小婉手机里装的,说怕她这么漂亮被拐跑,
其实是他内心深处那点不愿承认的不安全感在作祟。
代表叶小婉的小圆点稳定地停在一家叫“夜色”的KTV。正准备锁屏,
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,来自一个陌生的头像。「哥们儿,看看你老婆在干嘛呢?
玩得挺开啊。」下面附着一张照片。包间灯光昏暗,色彩斑斓的射灯扫过人群。
照片焦点对准了沙发中央的两个人。叶小婉,他的妻子,穿着那条他买的黑色蕾丝连衣裙,
正和一个男人共用一根极长的塑料吸管,吸管中间弯弯曲曲,两头分别含在他们嘴里,
吸管中间的小球在滚动。周围一圈人都在笑着拍手起哄。林默的指尖瞬间冰凉。
血液好像一下子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。他认识那个男人。叶小婉的初恋,
高伟。叶小婉跟他坦白过去时提到过这个名字,说那时候年纪小,早没感觉了。这叫没感觉?
他又点开那张照片,放大。叶小婉闭着眼,脸颊绯红,不知道是喝酒上的还是兴奋的。
高伟则睁着眼,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,目光正落在叶小婉的领口。
林默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。他退出图片,盯着那条陌生信息。他没有回复,
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。问了又有什么意义?事实就在这张图片里。他关掉微信,
打开那个定位软件,小圆点依然在KTV闪烁。他站起身,拎起电脑包,关灯,锁门,
走进电梯。整个过程面无表情,只有眼底深处结着一层厚厚的冰。开车回家的路上,
车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地闪过他的脸。他脑子里不是愤怒,也不是伤心,
而是极度冷静的盘算。像调试一段出了致命BUG的代码,需要找到根源,
然后……彻底清除。他到家,洗了个澡,甚至还有心情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。
然后他坐在客厅沙发上,没开灯,在黑暗里等着。凌晨一点多,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。
叶小婉哼着歌走进来,带着一身烟酒气。“老公?你怎么还没睡呀?在等我吗?
”她声音带着微醺的甜腻,踢掉高跟鞋,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想搂他脖子。林默抬手,
挡开了她。叶小婉愣了一下:“怎么了嘛?”“玩得开心吗?”林默的声音平静得出奇,
听不出任何情绪。“还行吧,就同学聚会那些事儿,吃吃饭唱唱歌。
”叶小婉显然没意识到问题,又凑过来,“好累哦,我们睡觉吧。”“高伟去了吗?
”林默问。叶小婉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。这个细微的反应像一把锥子,
狠狠扎进了林默的心口,最后那点侥幸心理也彻底粉碎。“啊?哦……去了。怎么了?
”她语气有点不自然了。“没怎么,随便问问。”林默站起身,“去洗澡吧,味道很大。
”他转身走进卧室,没再多说一个字。叶小婉站在原地,似乎有点懵,但酒精让她无法深思,
最终还是趿拉着拖鞋去了浴室。林默躺在床上,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,眼睛盯着天花板。
那个陌生号码,那张照片,像烙铁一样印在他脑子里。他拿起手机,
把那个陌生号码复制下来,打开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对话框。那是个以前合作过的**,
专门处理一些不太能见光的调查。「老猫,帮我查个号码的所有信息,
机主、社会关系、常用地址。再加两个人,叶小婉,我老婆;高伟,应该是她大学同学。
我要他们最近所有的通讯记录、开房记录、行车轨迹,越详细越好。钱不是问题。」
对方很快回复:「收到。资料发你加密邮箱。老规矩,先付一半定金。」林默直接转账。
做完这一切,他删除了对话记录。叶小婉洗完澡出来,
带着一身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躺到他身边,很快睡着了,呼吸均匀。林默在黑暗中睁着眼,
一直到天边泛起微光。报复?不,那太情绪化了。他要的是彻底、冷静、无懈可击的清算。
游戏才刚刚开始。第二章第二天叶小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,头疼欲裂。
她揉着太阳穴走出卧室,发现林默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,面前还摆着一份给她留的。
“老公你今天不上班?”她有点意外,周末林默也常常加班。“调休了。
”林默把牛奶推给她,“喝点,舒服点。”叶小婉心里一暖,坐下喝牛奶。
昨晚那点小小的不愉快她根本没往心里去。她看着林默,他脸色如常,甚至比平时还温和些。
“昨晚……我喝多了没说什么胡话吧?”她试探着问。“没。”林默咬了口面包,
“就说同学会挺好玩的。”“其实也挺没劲的,”叶小婉撇撇嘴,“大家就是吹牛攀比,
没什么意思。”她下意识地回避了高伟和那个游戏。林默点点头,没接话。他手机亮了一下,
他拿起来看了一眼,是加密邮件APP的推送提示。他面色不变地划掉。“今天有什么安排?
”他问。“下午约了苏晴逛街。”苏晴是叶小婉的闺蜜,也是她大学同学,
昨天同样参加了聚会。“嗯,去吧,玩得开心。”林默抽纸巾擦了擦嘴,
“我一会儿出去一趟,见个朋友。”吃完早饭,林默开车出门。他没有去见朋友,
而是去了城西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。角落里,
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把一個厚厚的文件袋推到他面前。“林先生,你要的东西。
号码机主是个叫刘浩的,无业,和高伟是牌友。昨天他也在场。”老猫压低了声音,“另外,
你夫人和那位高伟,联系比你想的频繁。”林默打开文件袋。里面是通话记录截图,
微信聊天记录打印件——叶小婉和一个备注为“G.W.”的人聊得火热,
时间跨度是他们结婚前后;还有几张模糊的远处拍摄照片,
是叶小婉和高伟在一家咖啡馆门口说话,时间是一周前。聊天记录里,
多是高伟在抱怨生活不如意,婚姻失败(老猫的资料里显示高伟去年离了婚),
叶小婉则在安慰他,言语间透着关切。没有露骨的调情,但那种超越普通老同学的亲昵,
像针一样扎眼。“开房记录呢?”林默问,声音发哑。“暂时没查到。
两人见面多在公共场所,咖啡馆、餐厅。行车轨迹上看,
高伟的车最近常在你家小区附近转悠。”老猫顿了顿,“林先生,
需要更深入的……”“继续盯。”林默打断他,把另一半尾款转过去,“重点盯高伟。
我要知道他所有的破事。”“明白。”林默收起文件袋,离开咖啡馆。他坐在车里,
没有立刻发动,而是把那些聊天记录又看了一遍。特别是昨天聚会结束后,
叶小婉给高伟发的那条:「今天玩得太疯了,不好意思啊,我老公好像有点不高兴了。」
高伟回复:「怕什么?他又不知道。再说,只是游戏而已,同学们起哄嘛。
他要是为这个跟你吵架,也太小气了。」叶小婉回了个捂嘴笑的表情。林默看着那条回复,
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。他拿出另一个不常用的手机,插入一张不记名的卡,
拨通了一个号码。“喂,彪哥?我有点事想麻烦你。帮我找个生面孔,机灵点的,
去接触一个人……”他报出高伟的名字和常出没的地点,“对,设个局,让他欠点债,
越多越好。钱我出。”挂了电话,他深吸一口气,发动了车子。下午,
叶小婉和苏晴在商场里逛街。“小婉,昨天没事吧?我看你后来好像心神不定的。
”苏晴一边试裙子一边问。“没什么,”叶小婉摆弄着衣架,“就是那个喝交杯酒的游戏,
被林默知道了。”苏晴动作一顿:“啊?他怎么知道的?”“不知道谁拍了照片发给他了。
”叶小婉烦躁地说,“不过他也没说什么,今天早上还好好的。
”“我就说你们家林默大气吧。”苏晴松了口气,“不过也是,同学起哄嘛,玩玩而已,
又没什么真格的。高伟也是,就爱凑这种热闹。”“他跟以前一样,人来疯。
”叶小婉随口接了一句。苏晴看了她一眼,犹豫了一下:“小婉,你跟高伟……没什么吧?
我看他昨天看你那眼神可不太对。”“能有什么?”叶小婉立刻否认,“都是老黄历了。
他现在离婚了,可能比较空虚吧,找我聊过几次,我就是安慰安慰他。”“哦……那就好。
”苏晴没再说什么,但眼神里还有点疑虑。叶小婉心里有点乱。她确实只是觉得高伟可怜,
念着旧日情分多关心了一下。昨天那个游戏,一开始她是拒绝的,但大家都起哄,
酒劲一上头就……她没想到会有人发给林默。她拿出手机,想给林默发条微信撒娇道歉,
打字打到一半又删了。算了,他都没提,自己再主动说反而显得心虚。她不知道,
此刻她的丈夫,正看着手机屏幕上她和高伟在咖啡馆门口说话的照片,眼神冷得骇人。
她也更不知道,高伟正在一家奇牌室里,输红了眼,
对面一个陌生的“好心人”正在不断借钱给他,利息高得吓人。裂缝已经出现,
并且正以无法挽回的速度,疯狂蔓延。第三章高伟觉得最近手气背到家了。
自从上次同学聚会后,他心里就跟揣了团火似的。看见叶小婉,
那个他大学时没真正得手过的白月光,如今出落得更有风韵,偏偏嫁了个闷葫芦程序员,
他心里就酸溜溜的,还带着点不服气。那天玩游戏,她嘴唇差点就碰上了,
周围人的起哄让他虚荣心爆棚。可惜,也就仅此而已。这几天他心烦意乱,
常去一家地下奇牌室打牌,输多赢少。这天晚上,他手气尤其臭,
带来的几千块钱眨眼就没了。“妈的!”他烦躁地捶了下桌子。旁边一个剃着板寸头,
胳膊上纹着蝎子的男人递了根烟给他:“兄弟,火气挺大啊。输点小钱,至于吗?
”高伟接过烟,没好气地说:“手气背,喝凉水都塞牙。”“想翻本不?
”蝎子男吐了个烟圈,“我这儿有点闲钱,可以先借你周转周转,利息好说。
”高伟犹豫了一下。他知道这种地方借钱利息高,但看着牌桌,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。
万一翻本了呢?“借……借一万。”“痛快!”蝎子男咧嘴一笑,
很爽快地数了一叠钞票给他,“规矩懂吧?九出十三归,日息。”高伟心里咯噔一下,
这利息高得吓人,但箭在弦上,他硬着头皮接过了钱。结果毫无悬念,不到两小时,
那一万块也输得精光。蝎子男拍拍他的肩:“没事,兄弟,明天再来,说不定就时来运转了。
这账,我先给你记上。”第二天,高伟没翻本,又欠了两万。第三天,他红着眼想捞回来,
结果雪球滚到了五万。第四天,蝎子男不再笑眯眯了,把他拉到厕所隔间。“高伟,
连本带利,八万三了。”蝎子男冷着脸,“我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你打算什么时候还?
”高伟脸色惨白:“哥,再宽限几天,我……我想办法凑钱。”“宽限?行啊。
”蝎子男拿出手机,“按规矩,得先付点利息。给你家里人打电话?
还是找你那个相好的富婆同学?叫叶什么婉来着?”高伟猛地抬头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她?
”“道上混,总得知道点底细嘛。”蝎子男皮笑肉不笑,“我看她对你挺有意思的?要不,
你找她帮帮忙?这点钱对她们家来说,小意思吧?”高伟心脏狂跳。他不敢让家里知道,
更不敢让单位知道(他虽然工作吊儿郎当,但好歹是个饭碗)。叶小婉……他确实动过念头,
她家条件不错,老公好像也挺能赚。可是……“不行!”他脱口而出,“不能找她!”“哟,
还挺护着?”蝎子男嗤笑,“那就剩另一条路了。帮我们运点‘货’,跑一趟,
这笔债一笔勾销,另外再给你这个数。”他比划了个手势。高伟吓得腿都软了。
他知道那“货”绝对不是好东西。“不……不行!那是要掉脑袋的!”“借钱的时候痛快,
还钱的时候就成了怂包?”蝎子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,“给你两条路:要么,
三天内凑齐十万(利息又涨了),要么,乖乖跟我们干活。要么……”他凑近高伟耳朵,
声音阴冷,“我们就去找你爸妈,或者去你单位坐坐,再或者,
跟你那位叶**好好聊聊你借钱的事?选吧。”高伟瘫坐在马桶盖上,浑身冷汗。
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漆黑的冰窟窿,四周都是滑不溜手的冰壁,根本爬不上去。
他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?与此同时,林默正在家里,看着老猫发来的最新消息。
「目标接触成功,债务已累积至八万三千元。对方提出非法交易抵债,目标尚未答应,
但已极度恐慌。下一步指示?」林默回复:「逼紧点,断掉他其他借贷渠道。
让他只剩‘答应’或‘找叶小婉’这两个选择。重点引导他选择后者。」他放下手机,
看向正在客厅追剧的叶小婉。她笑得没心没肺,完全不知道一张针对她和她“老同学”的网,
正在缓缓收紧。林默走过去,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,
状似无意地问:“最近和高伟还有联系吗?他怎么样?”叶小婉注意力都在剧上,
随口答:“没怎么联系了。他好像挺忙的吧?怎么了?”“没事,随便问问。
”林默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,语气温和,“关心一下你朋友。”叶小婉接过苹果,
冲他甜甜一笑:“老公你真好。”林默也笑了笑,眼神深处却一片寒漠。鱼饵已经撒下,
就看鱼儿什么时候忍不住咬钩了。第四章高伟快被逼疯了。三天期限像一把刀悬在脖子上。
他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。找亲戚?他家条件一般,亲戚们也都没什么钱,而且他好面子,
根本开不了口。找朋友?真朋友没几个,酒肉朋友一听借钱跑得比谁都快。找网贷?
操作了半天,不是额度不够就是审核不过。他怀疑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(他猜对了,
老猫稍微动了点手脚,他的征信瞬间出了点“小问题”)。
他甚至偷偷找了家正规**公司,材料交上去,那边回复得很快:“高先生,不好意思,
您的综合评分不足。”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。只剩下两条:要么答应去运那该死的“货”,
要么……找叶小婉。蝎子男的电话又来了,语气已经很不耐烦:“高伟,时间快到了。
想好没?哥几个没空陪你耗!”高伟握着手机,手心里全是汗,
声音发抖:“哥……再……再给我一天,就一天!我一定能找到钱!”“最后一天!
明天这个时候,要是见不到钱,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!”对方啪地挂了电话。
高伟瘫在椅子上,绝望地抱着头。最终,求生(或者说怕死)的欲望压倒了一切。
他颤抖着手指,翻出了叶小婉的号码。他不能去运货,那真的会死人的。只能赌一把,
赌叶小婉还念旧情,愿意帮他。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。“喂?高伟?”叶小婉的声音传来,
背景音有点嘈杂,像是在外面。“小婉……”高伟的声音干涩发哑,“我……我遇到点麻烦,
想求你帮个忙……”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叶小婉语气有点疑惑,但还算关切。
“我……我欠了笔钱,现在人家逼我还,不然就要找我家里麻烦,
还要去我单位闹……”高伟硬着头皮说,“我实在没办法了,能不能……先借我十万?
我一定尽快还你!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“十万?”叶小婉的声音提高了八度,
充满了惊讶和为难,“高伟,你怎么欠了这么多钱?赌债?”“我……唉,
一时糊涂……”高伟支支吾吾。“这……这也太多了。”叶小婉很犹豫,
“我手上没那么多现金啊。而且……而且这么大一笔钱,我不可能不告诉我老公的。
”高伟一听林默要知道,顿时急了:“别!千万别告诉林默!小婉,就当我求你了!
你看在咱们老同学的份上,帮帮我这次!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!”他几乎是在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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