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陌生初醒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,我在剧烈的心悸中猛然睁眼。
床头那盏煤油灯正发出濒死般的幽光,将墙皮剥落的墙角照出青灰色的霉斑,
像某种深海生物正在蠕动的触须。床板的木屑扎进掌心时,
我才惊觉自己正趴在一张散发腐朽气息的四柱床上,
而这里——根本不是我位于32层的公寓。“新来的,磨磨蹭蹭干什么?
”生锈的铁门被踹开,穿黑色工装的寸头男人斜倚门框,
左眼角到耳垂的刀疤在灯光下泛着青白,他身后站着个把玩蝴蝶刀的脏辫青年,
刀刃反射的光掠过我手腕,惊得我向后缩去。最后进门的眼镜男面色苍白如纸,
手指不停摩挲着袖口纽扣,眼神躲躲闪闪。“疤哥,他不会是吓傻了吧?
”脏辫男吹了声口哨,刀尖挑起我胸前的项链,“这链子挺眼熟啊,
去年那小子也戴过——”“少废话。”寸头男(疤哥)打断他,
从裤兜摸出颗皱巴巴的水果糖扔过来,“五楼天台的红果快熟了,老东西今晚去喂猫,
机不可失。”糖纸在他掌心发出刺啦声响,我这才注意到他指节上有陈旧的烧伤疤痕,
形状像朵扭曲的花。楼道里的声控灯每隔三步就会熄灭,
我们踩着随时可能断裂的木楼梯向上时,脏辫男忽然用刀背戳我肩膀:“喂,
你记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?
我lastmemory是在酒吧和辣妹拼酒——”话未说完,
他脚下的木板突然断裂,整个人向下跌去。我下意识伸手去拉,指尖触到他手腕的瞬间,
眼前突然闪过刺目的白光。等眩晕感消退,我发现自己竟站在天台铁门前,
而疤哥和眼镜男正喘着粗气从楼梯口冲上来,脏辫男捂着脚踝一瘸一拐跟在后面,
脸上满是惊恐:“那楼梯...刚才明明只剩三节!怎么突然变长了?
”天台的风带着铁锈味,吹得我后颈发凉。中央那棵果树至少有两层楼高,
枝干上缠绕着暗红色的藤蔓,拳头大的果实压弯枝头,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。
可当我望向树下时,却发现树根周围布满Humanbones,
腕骨上还挂着褪色的红绳——和我左手上的一模一样。“别发呆,摘红透的!
”疤哥已经爬上树干,他扯下颗果实咬开,汁液溅在下巴上像鲜血,
“这玩意能让你暂时忘记...呃啊!”凄厉的尖叫从楼下传来。
那是我这辈子听过最诡异的声音,像指甲刮擦玻璃,又像生锈的齿轮在骨头上转动。
穿着灰黑色旗袍的老妇人拄着拐杖从楼梯口缓缓走出,她的背佝偻成九十度,
头颅却反常地向后仰着,露出布满青筋的脖颈。当她转过脸时,
我看见她眼窝里跳动着两簇幽绿色的火焰。
“偷果贼...都要死...”她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,拐杖尖在地面拖出蜿蜒的血痕。
脏辫男骂了句脏话,抓起颗果子砸向她,
却在果实飞到半空时突然凝滞——那些果子竟在诡异地倒退回枝头,
表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,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虫群。“跑!”疤哥率先冲向铁门,
我转身时被藤蔓绊倒,抬头看见老妇人的手指正在变长,指甲裂开后伸出暗红色的触须。
千钧一发之际,胸腔里突然涌起灼热的气流,等我再次睁眼,
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楼底的阴影里,而疤哥们正连滚带爬地从楼道里冲出来,
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恐惧。“那老东西是活了几百年的怪物!”脏辫男吐掉嘴里的沙土,
脚踝已经肿得发紫,“她刚才喊你名字...你是不是得罪过她?”我想开口否认,
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名字。远处的街道传来零星的汽笛声,可当第一缕晨光爬上路灯时,
我看见那些早起的行人脚步僵直,目光空洞地望向我们,
嘴角挂着涎水却没有表情——像极了殡仪馆里的蜡像。眼镜男突然抓住我手腕,
他掌心全是冷汗:“海边...我听见海浪声了。
或许那里能离开这个鬼地方...”身后的居民楼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,我转头望去,
看见五楼天台的老妇人正趴在栏杆上,冲我们露出没有牙齿的微笑。她的身体正在融化,
旗袍下渗出黑色的黏液,而那些黏液落地后竟聚集成一只只眼球,密密麻麻地盯着我们,
每只瞳孔里都倒映着我的脸。疤哥突然拽着我狂奔,风灌进耳朵里,
我听见他沙哑的声音:“别回头!那老东西的诅咒一旦生效——”话音未落,
他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,像被抽走了所有颜色。我惊恐地看着他在晨光中化作齑粉,
而脏辫男和眼镜男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。就在我以为自己也要消失时,
胸口的项链突然发烫,眼前闪过一片猩红。等我再次睁眼,发现自己正躺在沙滩上,
海浪舔舐着指尖。远处的礁石像某种巨兽的骸骨,而在三十米外的岩石后,
有个穿着蓝布衫的老人正背对着我们,他的头发和胡须雪白如纸,
手里拿着串红果——正是我们在天台偷的那种。脏辫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
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:“那老头...是不是刚才在楼顶看见的?
他手里的果子...怎么还没腐烂?”老人忽然转过头,他的脸光滑得没有一丝皱纹,
眼睛却像深不见底的古井。他朝我们伸出手,掌心躺着颗红果,
嘴唇开合时发出孩童般清亮的嗓音:“饿...给我点吃的吧。”此时,
我注意到他脚边的沙子里埋着半块腐烂的红果,果皮上爬满黑色小虫,
而那些虫子正沿着他的脚踝向上攀爬,钻进裤管时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,像在啃食腐肉。
第二章:疯狂追逐老妇人的诅咒声像生锈的锯子在耳膜上来回拉动,我盯着疤哥消失的地方,
掌心还残留着他衣料的触感——那触感正在迅速变得冰凉,
如同触摸一块从停尸房抬出的铁板。脏辫男突然抓住我肩膀,
他蝴蝶刀的刀柄硌得我生疼:“发什么呆!那老东西下来了!
”楼道里传来“咚咚”的撞击声,像有人用头骨在撞墙。眼镜男突然指着楼顶尖叫:“看!
她的头...头掉了!”我抬头望去,只见老妇人的头颅正在天台边缘滚动,
眼窝里的绿火却始终盯着我们,嘴巴大张着吐出长串黑紫色的虫子,
那些虫子落地后立刻聚集成蠕动的地毯,顺着墙面朝我们爬来。“往左!
”疤哥的残影突然在我视网膜上闪过,我下意识拽着同伴冲向左侧小巷。
脚下的石板路突然凹陷,露出深不见底的下水道,脏辫男收势不及,半个身子悬在洞口。
我抓住他手腕的瞬间,又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流从丹田窜向指尖,下一秒,
我们已经站在三条街外的巷口,身后传来“轰”的坍塌声。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”眼镜男瘫坐在地上,推眼镜的手不停发抖,
“你刚才...就像teleport一样...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不对劲?
”他突然盯着我胸前的项链,瞳孔猛地收缩,“这个吊坠...我见过!昨天在酒吧,
那个穿红裙的女人也戴过——”他的话被刺耳的刹车声打断。
一辆老式甲壳虫轿车在我们面前急刹,
车灯照亮驾驶座上的司机——那是个面色青白的中年男人,他摇下窗,
露出凝固着笑容的脸:“要搭车吗?去海边的方向。”他的牙齿上沾着暗红色的碎屑,
像是干涸的血迹。脏辫男刚要开口,
我突然注意到车后座的阴影里有团蠕动的东西——那是条布满脓疮的手臂,
指甲缝里嵌着半片红果的果皮。我猛地拽住他后退,轿车喇叭突然发出尖利的长鸣,
司机的笑容裂到耳根,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尖牙:“不上车的话...就永远留在这里吧。
”整条街道的路灯同时熄灭。当我再次看见光时,发现我们竟站在海边的防波堤上,
咸腥的海风里混着铁锈味。远处的灯塔每隔七秒闪烁一次,光柱扫过海面时,
我看见水下有无数苍白的人脸在浮沉,他们的眼睛都睁得极大,眼白上布满红色血丝,
嘴巴开合着像是在呼喊。“是...是她!”眼镜男突然指向后方。我转身望去,
只见老妇人的头颅正悬浮在半空,那些黑色虫群组成了她佝偻的躯干,每走一步,
虫群就会脱落一部分,露出里面腐烂的骨头。她的下巴已经脱落,
时喉管里喷出黑色液体:“偷果的人...要被做成养料...”脏辫男举起蝴蝶刀冲上去,
却在距离她三步远时突然定住——他的刀刃正插在自己大腿上,
表情充满惊恐:“我的手...不受控制了!”虫群涌到他脚边,开始啃食他的伤口,
我听见骨骼被咀嚼的细碎声响。胸腔里的灼热感再次爆发,这次比上次更剧烈,
像有团火在五脏六腑里滚动。当我伸出手时,看见金色的纹路正顺着手臂蔓延,
指尖扫过脏辫男的刀伤,那些虫子竟发出刺耳的尖叫,化作黑色烟雾消散。“跟着光跑!
”我抓住他们冲向海边,这时才发现沙滩上插满了发光的红果,
每颗果子里都封印着一张痛苦的人脸。海浪突然变得异常汹涌,
浪头里翻出无数缠着红绳的骸骨,那些红绳和我腕上的一模一样。
眼镜男突然指着远处的礁石:“看!那个老头!”穿蓝布衫的老人正坐在礁石上,
手里的红果发出柔和的光。他望向我们的眼神里带着某种悲悯,像在看一群即将溺毙的蝼蚁。
当老妇人的虫群追到离我们只有十米时,老人突然开口,声音不再是孩童般清亮,
而是带着千年古树的沧桑:“跳过第三块暗礁,往东北方向游。
”我这才注意到防波堤外的海面下,每隔三米就有一块露出半个身子的礁石,
在月光下泛着白骨的光泽。脏辫男咬着牙扯下腿上的刀,声音里带着哭腔:“你疯了?
海里有那些东西——”“想活命就照做!”我拽着他冲向海边,
老妇人的虫群已经舔到了我的后脚跟。当我们跳过第三块礁石时,海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,
露出深蓝色的海水——那颜色纯净得可怕,像不属于这个世界。跳下去的瞬间,
我看见老人站了起来,他的蓝布衫被风吹得鼓胀,
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内衬——原来他根本没有身体,只是件被虫群撑起的空衣服。而在他身后,
那支诡异的迎亲队伍正从海平面下升起,花轿上的红色灯笼写着“奠”字,
轿夫们的脸都是我们在楼道里见过的行人。海水没过头顶时,
我听见老妇人的诅咒变成了尖啸,
而脏辫男突然在水中比划出一个手势——那正是我们在楼顶偷果时,疤哥曾对他做过的手势。
眼镜男的嘴唇在水中开合,
说的话:“他们...都是死人...只有你...不一样...”黑暗彻底将我们吞没前,
我看见自己腕上的红绳正在发光,而红绳的另一端,竟系在海底那棵巨大的果树上。
果树的根须缠绕着无数骸骨,每根根须上都结着一颗红果,
果子里隐约有张正在融化的脸——那是我在镜子里见过的、自己的脸。
第三章:诡异老人咸腥的海水顺着裤管往下淌,我踩碎一只发光的海葵,
粘稠的汁液在脚面绽开幽蓝的荧光。脏辫男趴在防波堤上呕吐,吐出来的全是黑色泥沙,
里面还混着几缕银白色的头发——和刚才那位老人的发色一模一样。
“那老头...到底是人是鬼?”眼镜男哆嗦着点燃香烟,火苗在他颤抖的指缝间明灭不定。
他的镜片上蒙着水汽,看不清眼神:“你们注意到没有?他刚才坐在礁石上时,
影子是倒着的。”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,月光将其拉长成扭曲的怪物形状,
脚尖处却诡异地分成三瓣,像某种鸟类的爪子。远处的灯塔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,
光柱扫过海面时,我看见那支迎亲队伍正踩着浪花走来,八抬大轿上的喜字被海水泡得肿胀,
渗出暗红色的水迹。“饿...”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像老旧风箱在抽动。
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竖立,缓缓转身——那个蓝布衫老人不知何时站在我们身后,
他的皮肤皱得能塞进一根手指,右眼窝空空洞洞,里面蠕动着几只萤火虫大小的虫子,
正用尾端的光芒拼出“救”字。脏辫男抄起半块砖头:“老东西!跟踪我们多久了?
”砖块砸向老人胸口,却径直穿过他的身体,嵌进身后的礁石里。老人抬起手,
他的指甲足有三厘米长,甲缝里塞满黑色淤泥,淤泥中伸出几根细小的藤蔓,
藤蔓顶端开着血色小花,花瓣上沾着新鲜的唾液。“我有钱,带您去吃饭吧。
”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。这不是我的本意,更像是身体先于意识做出的反应。
胸口的项链突然发烫,吊坠里的红绳正透过金属外壳渗出鲜血,在皮肤表面画出歪扭的符号。
老人浑浊的左眼突然亮起金光,他佝偻着腰跟上来,每走一步,脚下就开出黑色的花,
花瓣落地即化作蟑螂,顺着我的裤腿往上爬。餐馆的霓虹灯管只剩“餐”字还在闪烁,
“馆”字的“官”字旁缺了半块,像张裂开的嘴。推开门时,风铃发出破碎的声响,
柜台后的老板正在用骨刀削苹果,他抬头看向我们,左眼戴着单片眼镜,
镜片后是颗浑浊的义眼,右眼则直勾勾盯着老人,刀把在掌心攥出冷汗。“三份海鲜面,
加蛋。”我摸向口袋,指尖触到一团潮湿的纸币,展开时发现上面印着的不是领袖头像,
而是棵结满红果的树,树下跪着无数被藤蔓穿透身体的人。老板接过钱时,
手指在我手背上快速划过,低声说:“吃完就走,别问问题。”老人坐在我对面,
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桌面。他的舌头足有二十厘米长,表面布满环状的吸盘,
吸盘张开时能看见里面细小的牙齿。脏辫男脸色煞白,手悄悄摸向腰间的蝴蝶刀,
却被眼镜男用膝盖顶住——后者正盯着老人胸前的纽扣,那是枚青铜质地的寿桃扣,
桃尖处刻着“奠”字。面条端上来时,我注意到老板给老人的碗里多了个卤蛋,
蛋壳上有不规则的裂纹,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。老人用指甲敲开蛋壳,
里面滚出的竟不是蛋黄,而是颗跳动的心脏,血管还连着半片肺叶。
他咯咯笑着将心脏塞进嘴里,吸盘状的舌头卷住肺叶时,我听见了微弱的**。
“迎亲的来了——”尖锐的童声从街上传来。我透过满是油渍的玻璃窗望去,
八抬大轿已经停在餐馆门口,新郎的红盖头被风吹起一角,露出下面没有五官的脸,
只有眉心长着只竖直的眼睛,眼球上布满网状血丝。抬轿的人穿着清朝服饰,
袖口露出的手臂足有正常人两倍长,关节处反向弯曲,每走一步都发出“咔嚓”的轻响。
老人突然挺直了背,他的空眼窝里涌出金色的光,
照亮了餐馆角落堆积的纸箱——里面满满当当全是蓝布衫,
每件衣服的领口都别着那枚寿桃扣。他站起身时,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,
皱纹消失的同时,我看见他后颈有道缝合的疤痕,线头处钻出几根黑色的虫须。“谢谢款待。
”他的声音变得清亮悦耳,像年轻男子在吟唱,“等你们到了第七层,
记得去三号停尸间找我。”说完这句话,他已经推开餐馆的门,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花轿。
当他掀开轿帘时,我看见新娘的红盖头下露出半张脸——那是张正在融化的脸,
皮肤像蜡油般滴落,露出底下蠕动的虫群。花轿抬起的瞬间,所有灯笼同时亮起,
红色的光晕中,我看见每张灯笼纸上都印着同一个图案:一棵巨大的果树下,
站着戴项链的我,和穿蓝布衫的老人。而在我们脚下,无数只手正从土里伸出,
每只手的腕上都系着红绳。脏辫男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
他的指甲掐进我的皮肤:“你早就认识他,对不对?
那个吊坠...还有你那些奇怪的能力...你根本不是和我们一样的‘新人’!
”我想反驳,却发现舌尖尝到铁锈味。低头看去,刚才老人坐过的椅子下,
正爬满了黑色的小虫,它们首尾相连,在地面拼出一行血字:当果实第三次落地时,
所有谎言都会生根发芽。柜台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。老板的义眼掉在地上,滚到我脚边,
我这才发现那不是义眼,而是颗腌制过的眼球,
瞳孔里凝固着惊恐的表情——正是我们在楼顶看到的老妇人的眼睛。
第四章:神秘线索黎明前的沙滩泛着青灰色,像具肿胀的浮尸。我踩过老人留下的脚印,
发现每个足印里都嵌着半片红果的果皮,果皮周围凝结着蛛网状的银色丝线,指尖触碰时,
丝线突然缩回沙中,留下细小的咬痕。“看这个。
”眼镜男用树枝挑起一团缠绕在礁石上的头发,发丝间夹杂着深海生物特有的荧光碎屑,
“这不是人类的头发,毛囊里还有...鳞片。”他突然指着远处的防波堤,
“那些红果...在发光!”我转头望去,昨晚插在沙滩上的红果此刻正集体升起,
悬浮在离地半米的高度,果皮上的人脸闭合的眼睛纷纷睁开,眼珠转向我们的方向,
流出银白色的眼泪。每颗眼泪落地都发出清脆的“叮”声,
在沙面蚀刻出复杂的符号——正是我在餐馆地面看到的血字形状。“是坐标。
”脏辫男突然开口,他不知何时捡了块碎镜子,正用镜面包裹着受伤的大腿,
“这些符号...和我在游戏里见过的地宫地图很像。你们看这个圆圈,
像不像楼顶那棵树的根系?”他用匕首在沙面复刻符号,当最后一笔落下时,
所有红果同时爆裂,喷出的黑色汁液在半空组成箭头,指向西北方的悬崖。
眼镜男推了推眼镜,镜片反光遮住他的眼神:“悬崖后面有座废弃的麻风病院,
我昨天...不,应该说‘上次来的时候’,见过类似的图腾。”“你说‘上次’?
”我抓住他手腕,发现他袖口露出的皮肤上有暗红色的藤蔓状疤痕,
和楼顶果树的藤蔓一模一样,“你到底是谁?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?”他猛地甩开我,
后退时踩碎一颗发光的贝壳,里面滚出颗牙齿,齿根处还粘着蓝色布衫的纤维。
远处的悬崖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音,一个佝偻的身影闪过——是那个穿蓝布衫的老人,
此刻他的身体不再饱满,布料下隐约可见嶙峋的骨架,
走动时发出“咔嗒咔嗒”的关节摩擦声。“跟上他!”我率先冲向悬崖,
胸腔里的灼热感再次泛起,这次还夹杂着刺痛,像有根细针扎进心脏。当我们爬上悬崖时,
老人已经消失在一片蕨类植物中,只剩地上散落的蓝布碎片,
每片碎片上都绣着相同的图案:一棵果树下,跪着三个戴红绳的人,
其中一个的脸被虫群覆盖。麻风病院的铁门挂着生锈的警示牌,
“危险”两个字被涂改成“奠”,油漆流淌下来,在地面积成暗红色的水洼。推开门时,
门轴发出的尖啸让我想起老妇人的诅咒,院内的草坪早已荒废,蒲公英的绒毛都是灰黑色,
沾在裤脚就再也拍不掉。主建筑的墙面上布满弹孔,每个弹孔里都塞着卷起来的病历单,
我抽出一张,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,但“实验体23号”和“红果注射液”几个词格外清晰。
脏辫男突然指着三楼窗户:“看!有光!”那是间摆满铁架床的病房,
月光从破洞的屋顶照进来,中央的病床上躺着具骷髅,它的双手捧着本皮质封面的书,
书脊上刻着扭曲的藤蔓图案,藤蔓间隙露出两个字母:“LG”。“小心!
”眼镜男突然扑倒我。头顶的铁架床轰然倒塌,床柱擦着鼻尖**地面,扬起的灰尘中,
我看见骷髅的手指正对着我们,掌心刻着和沙滩相同的符号。脏辫男捡起那本书,
刚翻开第一页,所有窗户突然被木板封死,天花板渗出粘稠的黑液,
在地面汇成不断扩大的圆形。“那是...年轮。”眼镜男声音发颤,“这栋楼是棵树改的!
那些黑液是树汁...它们要把我们消化掉!”书页上的文字突然流动起来,
变成红色的血珠在纸面滚动,拼出一行警告:闯入者将被根系吞噬,成为第1347号养料。
骷髅的肋骨突然断裂,像手指般指向墙角的佛龛,那里供奉着一尊三面神像,
每面都长着不同的脸——分别是老妇人、迎亲新郎,和穿蓝布衫的老人。当黑液漫到脚踝时,
我终于看清神像手中的法器:老妇人面拿着果核,新郎面托着花轿,老人面握着把钥匙。
脏辫男突然把书塞进我怀里,从口袋掏出打火机:“烧了它!反正都是死!
”火苗舔舐书页的瞬间,整栋建筑开始震动。神像的第三只眼(老人面)突然睁开,
钥匙从掌心掉落,滚进黑液中消失不见。我听见地下传来千万人同时吞咽的声音,
低头看见自己的脚正在融化,皮肤下透出树根的纹理。“抓住我的手!
”眼镜男不知何时爬到了通风口,他的藤蔓疤痕正在发光,“还记得老人说的第七层吗?
这里是第三层!我们必须——”他的话被天花板坠落的横梁打断。千钧一发之际,
我摸到怀里的项链,吊坠突然裂开,露出里面缠绕的红绳——那是从楼顶果树摘下的红绳。
当红绳触碰到黑液时,整栋建筑发出痛苦的**,地面裂开条缝隙,透出下层溶洞的幽光。
我们跳进缝隙的瞬间,我看见麻风病院的外墙正在生长出枝叶,那些枝叶上结满了红果,
每个红果里都映着我们惊恐的脸。而在最高的枝桠上,穿蓝布衫的老人正坐在那里,
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树的形态,脸上挂着悲悯的微笑,手里把玩着那把钥匙。
第五章:危险降临黑液腐蚀皮肤的刺痛从脚踝窜至脊椎,我攥紧项链上的红绳,
那些树根纹理竟顺着红绳逆向生长,在掌心开出一朵血色花苞。脏辫男的打火机掉在黑液中,
火苗瞬间被染成幽蓝色,照亮了神像第三只眼——老人面的嘴角裂开,
露出树皮下的木质纹理,每道纹理都流动着暗红色的汁液。“拿着!
”眼镜男从通风口垂下一根生锈的钢筋,他的藤蔓疤痕已经蔓延到脖颈,“这地方在融合!
我们必须去地下溶洞,那里有...有通往上层的传送点!”话音未落,
神像的果核面突然张开巨口,喷出的不是果肉,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。
那些甲虫翅膀上印着“奠”字符文,翅膀震动时发出低频的嗡鸣,震得我耳膜生疼。
脏辫男挥舞钢筋扫开虫群,
却在甲虫触碰到他伤口的瞬间发出惨叫——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,
露出底下蠕动的白色虫蛹。“闭眼!”我本能地喊出这句话,
红果果树藤蔓精彩章节全文全集精彩试读 红果果树藤蔓小说免费阅读 试读结束